藝術之美,在於匠心獨運,於整齊中排列出巧妙的變化,觸動人的心靈。整齊是一種規律。以詩為例,中國的詩體講求格律,古來,詩人都在嚴格的整齊中創造出精采的變化,得以大放異彩,歷久不衰。然而,襲之過久,仍難免產生僵化的現象,到了現代,西方所流行的自由詩,乘著文化交流的浪潮,革新了中國詩壇。

 

人生也是一種藝術。我們自幼便在父母師長的教導下,形成一套處世做人的成規,就像一首格律詩。我們要做詩,先遵格律,要做人,縱然求變,也必須依從社會的尺度,不能逾矩。雖然,過份拘執工整,會流於呆板,少了活潑和生機,但一味求變,又會淪於雜亂紛繁,造成紊亂。

 

現今之世,很多人都想解脫束縛,他們不僅在個人的生活上要求自由,還高舉人權的旗幟,多方爭取社會改革,以求從固有的道德傳統中徹底地解放出來,想做甚麼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合法地做甚麼。且看加拿大最近一位議員Bill Siksay提出的C389法案:男性只要自覺自己是女性,便可以進女廁。這是甚麼動議?這是甚麼人權?自由是不是遭人濫用到這樣可怕的地步?

 

如果人生真是一首詩的話,那打破了格律會變成甚麼面貌呢?是濫情就章,亂寫一通嗎?且讓我們往古追尋,看看自由詩的祖宗廟堂上,坐著的到底是甚麼廬山。猜一猜,是甚麼?自由詩的老祖宗,竟然是我們都很熟悉的《聖詠》和《雅歌》!按詩的內容和體裁歸類,《聖詠》可以分為多種,但無論是那一類,「天主永遠是歌詠的中心」。再看《雅歌》,有些學者主張,這首『歌中之歌』象徵著「雅威對選民、或耶穌對聖教會、天主對聖母、或天主對善靈之間的愛情」,其中以描寫「耶穌對他的淨配聖教會的愛」這論說,最具神學根據和價值。不管是甚麼主張,總而論之,《雅歌》所描寫的其實就是愛。

 

由是觀之,一首生命的詩歌,不管怎樣打破成規,不管怎樣自由,總不能失去兩種基本元素:一是天主,一是愛。

 

本年五月,已故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便要列席真福了,這位準聖人對愛有這樣的領悟:

 

「罪過是缺乏愛的惡果。沒有愛,便等於大開中門,讓邪惡和罪過長驅直入。

 

「所以,沒有愛,就是最大的罪過。

 

「 當我們不去培養愛時,我們就犯了最基本的罪,這個罪就是一切罪過、痛苦和  毀滅的開端。」

 

人生要成為一首盪氣迴腸的詩篇,固然可以自成格律和節奏,然而,要自由,首先便要甘願作愛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