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九六五年九月開始,我每天傍晚駕著一架小綿羊(Vespa),由堅道主教府駛到英皇書院去讀夜校,有一種特別新鮮而刺激的感覺,因為這是我從來沒有試過的生活方式。
有一天下課後,見到余理謙神父來到學校,與我會面就自我介紹他是天主教大專聯會的神師,希望在文商組織一個天主教同學會,並邀請我做文商的神師,這個邀請使我受寵若驚,因為我剛來到這裡做學生,怎麼可以同時做神師呢﹖後來經他勸說,我終於答應了。文商書院的天主教同學會就此成立了。
香港天主教大專同學聯會,包括香港大學和中文大學,還有浸會、嶺南、珠海等等,漸漸增多;這完全是余理謙神父的努力奔波,才漸漸成長起來。使香港的專上學院的天主教同學,有了交流溝通的機會。文商只是一間夜校,所有學生都是有工作及在校教書的老師,故此參與性並不多。每年聖誕聯歡或暑假的集體活動,則有較多的參與。
這裡順便要講的,還有一個類似的青年組織,是香港天主教教友總會屬下的青年聯會。當年教友總會的會長是張啟文先生,他有熱心與魄力,與當年的彭慎靈神父在公教進行社十六樓工作。還有江漢芬,他也是當年教友組織的拓荒者。
晚上到文商上課,白天除了做功課研究中國文學之外,漸漸與公教報有了聯繫。當年的公教報屬公教進行社社長管理,而當年就是徐誠斌神父做社長,他也是真理學會的主編,公教報主編是鄭約宜神父,他請我為他做訪問,寫一些報導性的文章。最記得清楚的是訪問了劉榮耀神父,他那時開始創作中文聖歌,我印象中最深的是他注重中文歌詞與歌曲應該符合中文的語音的高低,否則唱起來不能達到中文歌曲的基本要求。
一九六六年鄭約宜神父被派到美國深造傳理學,我就順理成章接了公教報主編的工作。這又是一個新的挑戰;天主為我安排的路真是奇妙莫測,我只有從心的深處讚嘆天主。這使我想起當年入修院時,程野聲神父遇刺時我曾許願,求天主賞我有一天傚法程神父,以文字為教會服務的志願,現在得以實現了﹗
徐誠斌神父當年是公教進行社社長,也是真理學會和公教報的主管,他對公教報的發展非常關心。每期公教報的頭條新聞與社論,他都要親自過目,內容中如有偏差或語句上有不妥善之處,他就會堅持要改正。有一次因為翻譯中的一個名詞與我意見不同,大家就辯論起來,最後當然我要讓步,因為他是有權威的前輩,我應向他多多學習。他當年與台灣的方豪神父有許多書信往來,並邀請方豪神父為公教報撰稿。方豪神父是我教會中的學者,也曾是台灣大學的歷史系教授,對中國教會的歷史也有許多著作和貢獻,所以徐神父與方豪神父的書信往來很密,後來方豪神父在聞道出版社出了一本小冊子,名為「徐誠斌主教殘簡」,由方豪神父輯註。
在這本小冊子中我才得悉,一九四九年,方豪應台大之聘,由上海到了高雄,由高雄到台北,徐誠斌在火車站接他,不久,徐誠斌再回到南京中央大學去教課。那時他還是一位基督教徒。徐誠斌是在一九五零年才正式轉到天主教,一九六七年十月他被祝聖為香港輔理主教。這一段矜貴的歷史資料,唯有在方豪神父這位歷史學者中,才有所記錄。